第八十五节 ‘ 太阳’坠落了-《山孩子与豆味华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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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临了了,当然又得近夜,苗俊没再出现,而大妞却是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,傻傻地流着泪。

    “不许哭!”我骂她,却是望着一脸宁静的他,低低呓语:“这是要望着太阳的,哪儿能有雨呢?”

    “没有太阳的。”

    大妞指着倒映在水里的阴天告诉我:“我来的时候,他就在水边吹和天一样阴的竹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遇到他?!”我恼怒:“那他出事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拉住他?!”

    “他让我去摘一些豆子送去给窦泌,我哪儿能跑这一趟腿呢?可是我还是去替他摘了豆子,可是回来的时候,他就,就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她哽咽了,于是再也说不下去。

    我也没再听下去,依稀间,江面上突然无故多出了很多的豆子,它们带着叶子,像回忆里苦涩一样,辗转着漂浮,记得多年前的一个清晨,我在鱼子江上碰到了他和她,她说她要叶子,然后叶子就带着豆子掉到了水里,于是念想远了,她再没捞到,而他却一直记得,自此把竹叶吹得跟离殇一样断肠,只为在她偶尔想起他的时候,能够让风带去失意,掠过她身旁。

    而我,自始至终都是看着,时有吃着不属于我的醋,而他却依旧把每日第一米的晨光留给我,同我并肩,走过了无数个微亮到煎熬的春夏秋冬。

    哦,寸金,寸金,请让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讳,你于我的回忆,从在妈妈的肚子里,就是那么温暖,我一直很渴望一个哥哥,所以你带着灿烂来到我身旁。

    从未想过,你会陨落,可是有朝一日,你还是暗淡了,离别时,带走了最后的垂黄。

    这来不及黄昏的天呵,少了你点亮,这没有光的草,何时才能吹拂?

    “他有说,他要那些竹叶干什么吗?”

    我忐忑地问,然而撕扯着心的回答像沸腾的豆汤一样,滚烫得煎熬。

    “是为了窦泌的,”她说:“寸金哥哥告诉我,他在等她,可是她没有来,他说想吹竹叶给她听,如果我肯摘些竹叶送给她,她能看到,兴许就会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后悔摘了叶子却小心眼儿地没拿去给窦泌看,”她呜咽:“兴许我去了,他就不会想不开得……”

    “够了,”我打断她:“别说了……”

    哦,对,别说了,不能再说了,因为我了解蜜豆,就算看到了,她也不会去。

    我一直知道,蜜豆是这么没有心的人,可是我一直不知道,阿哥会这么介意她的没有心。

    自杀么,这么脆弱的字眼,却是这么*裸地脱光在我眼前,我终于后悔缠着阿哥离开了怒江,因为有心的闯荡,而碰上了一个没有心的人。

    他无心地爱上了她,我违心的撮合,最后竟是害了他,这真是太过剜心的笑剧。

    “阿哥,瞧,”大妞用力地挥手对着天:“天都黑了,夜路难走,你送走他,我们也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我抬头看了一眼天,云和我一样,难过得快要哭出雨来。

    “你先走吧,”我说:“他说,他想跟他说说话,可是,他说不了话。我也想说话,只是我怕流泪,因为我有太多的脆弱不想跟别人分享,所以那么诀别的悄悄话,我只想对他一个人说。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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