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八节 他的放弃,我的拯救-《山孩子与豆味华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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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神经!有鬼喏?”

    我胆儿大地笑话,扭过头去一张脸就狠狠地贴到我鼻子上来:“说得对,见鬼去吧!”

    我发誓,我只是小小地惊了一下,因为来不及考虑的害怕都是晕过去以前的事儿,我脑子里最后一个模糊,是一个有着男人长相和女人声线的怪婆娘,和逼近眼前的一根长得和她一样奇形怪状的怪棒棒。

    后来有一个梦,出现在我意识消失之后,潜意识出现之前。我梦到,那是一处比厨房要高一些的,看着跟厨房没两样的一间不知到底是不是厨房的地方,那儿没有烟囱,但看着有一些年代的样子,因为每一块儿青一色的砖都有些灰的味道,走路偶尔的震动都会像劲风一样,刮下一两层的地基来。

    “嗨,你们好啊!”

    进进出出的人,都带着跟厨师一样高高的白帽子,但那轮廓是尖的。我有跟他们打招呼,但是他们似乎都看不到我,眼睛里约莫是无神的,故而我看到的,是死气,空洞得很不鲜活,而他们脸上挂着的,无一不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简直和我去上坟时的,是一副同一的嘴脸。

    “远道而来的游人,请问您需要招待吗?”

    终于碰到一个活的,哦,不对,是两个:一黑一白。

    就在接近那怪庙的唯一拐角,穿着一条裤子的两个人,直直地跳了过来,左边的那个脸色白白的,没血色得那么假,右边的那个,脸色黑黑的,恍若是从碳里爬出来的。

    哦,他们的脸怎么都那么不像脸呢,照镜子的时候,是怎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呢?

    我想一定是打多了粉的,不然不会和死了几千年的人一样,望一眼都觉着僵硬。

    “有饭吗?”我像个要饭的,捂着扁扁的肚子腆着脸问:“要能赊账的那种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白脸和黑脸异口同声,答得阴森森。

    “不能打尖儿?”

    我望着进进出出脸大脖子粗得跟伙夫一样的人,有些失落地问:“这算哪门子招待?”

    “您想错了,”白脸轻飘飘地摇着头,感觉脑袋可以分家得飞起来:“我们这儿不食人间烟火。”

    “对对,”黑脸舌头长长的伸出来,含糊不清地告诉我:“但我们这儿可以住店,永久的。”

    心里有些犯寒了,我僵直脖子,仰视着去望他们:“你们这儿……哪儿啊?”

    白脸和黑脸相顾对视一眼,然后用很飘忽的嗓音告诉我:“地~狱~啊~”

    “啊!死人哇!”

    “啊~!啊啊啊啊~!”

    我开始失声大叫,但是却是在一连串更大的惊叫之后,我才彻底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发现还在,但是不知怎么地,却倒在了一块儿跟断头台一样的木桩上,难怪会脖子酸呢。

    “啊!走开!走开走开!”

    惊叫在这时候再一次惊心地响了,我猛地抬头,发现蜜豆哭得稀里哗啦,她嘴里那条长长的白绫被人扯了去,所以她叫得出声。

    而之所以叫,是因为一个从未见过,却长得极为流里流气的男人正暧昧地匍匐在她耳边,不怀好意地轻薄她!

    这真是太过下流的人了,我都没这么下流地对过她,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瘪三,他凭什么?!“呀!”

    我当然不会放过他,所以拼了。

    架我真的打多了,因为我从下就是被打大的,哪怕不是我打人而是人打我,皮厚的我也从来没怕过。只是这次,我真的有怕,因为我要是输了,蜜豆也要输给他了。

    这辈子我让了很多东西,但是蜜豆不行,我有想过把她扔出去,像撒豆种一样地抛出去,可是屡试屡败的。因为我会担心,虽然我知道她不是多好的苗子,但是我不答应她种成一颗苦瓜,在不愿意呆的地里,变成不再是自己的自己。

    更何况,觊觎她的是一个外人,肥水怎可流到外人田?

    别说阿哥灵不灵,就算求老天,老天都不能答应!

    “小子,她是你想要的姘头么,你肯这么玩儿命?”

    太不凑巧的是,我像鸡一样被他捏住了脖子,他问我的话,准得像剜心的刀子。

    “寸草!”

    我艰难地鼓起了眼睛,看到了蜜豆哭红的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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