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四月十三,鳞试三十二人决。 在前面的三天里,凫榜上那些平日难得一见的侠士彼此拼争、燃尽一切,贡献了多少精彩至极的场次,在神京的坊间传扬不休。 三年一度,整个大唐所聚焦的地方。但凡能登上这座万众瞩目之台,其姓名就镀上金色,侠者牒背面会清楚地刻上“壬午年鳞试·正擂”以及所处的阶段。 九百进六百,六百进三百,三百进一百…… 每一个对手都那样强,每一场战斗都那样艰难,每往前前进一场,天地都大有不同。 等回到江湖,带着新鲜的鹤凫名次,又是散乱各地的传奇。 而无论人们如何攀登,能立在最后两天的身影只有三十二位。 大唐壬午年的三十余位年轻修者,至少代表这三年来,可见江湖里最强大的脉境修士,十年后他们中的一部分也许一样站在鹤榜的排头。 如今将在两天之内决出其中魁首,整个大唐都会传颂他的名字。 广阔的人群攒动如蚁,冬剑台围在其中像一块白玉盘。 裴液乘着马车过来,朱雀大街被升起的冬剑台拦住,这几日行人车马都是从东西两坊沿着弧线绕行。这两天他是在神宵别馆住下,葱葱郁郁的竹林确实令心绪很宁静。 他走下马车,姜银儿跟在他身旁。 三十二人决的分配昨日已经公布了,此前许绰问他有没有想打的线路,裴液摇头说照常分就好,昨日拿到这份对战笺子,见自己果然是十六人决时才登台。 旁边偏僻的屋顶很安适,裴液带着少女跃上去,在柳荫下望着尚空荡的剑台。 “银儿没有打进来啊。” “输给左丘姐姐了。”姜银儿在旁边抱膝坐下,“都好厉害。以前打剑会,感觉大家差不多的,一上羽鳞试,全都变得好强。” “剑会都是试探,想要在羽鳞取得名次的人,当然不会在这之前拼尽全力的。”裴液微笑,“所以羽鳞试才尤其好看啊。” “是啊,冬剑会的时候,我凭《凤游》赢了杨同修半招。不过那都是我最厉害的剑了,杨同修当时却什么剑术也没用。”姜银儿认真道,“还得继续好好修行才是。” 裴液低头打开鳞试决的笺子,瞧着上面的姓名。 “世兄今日有登台吗?” “没有吧。”裴液不甚在意。 “我瞧,是后十六人先决出八人,然后八人再挑战前十六人的席位。”姜银儿点点头,“世兄列位第七,要等明日十六人决才有场次呢。” “是。” 裴液望着剑台,雍戟已经登上去了。 从这里大概只能瞧见两道遥远的身影,但两人眼力都好,认得出熟人,对手乃是昆仑晏日宫的许问桑。 样貌平和,剑上挂着流苏。 不是剑院相见时那含笑的样子了,许问桑的神情很认真也很凝重,自入京以来,这位西境昆仑真传大概屡屡受挫,试前册也掉出了前二十。 他静立台上,看着对面黑衣飘飘的身影。 无论对谁来说,排到雍戟都不是一件幸事。 三日十六擂,三日正擂,虽然是洋洋洒洒有九百榜外之人投入其中,但六日遴选之后,早已尽皆逝去,莫说三十二人之列,即便前百、前三百中,也已很难见到榜外之人。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位北王世子。 从十六擂开始,六天来他连胜了二十七场,立在了这里。 一开始他击败一些天南地北的俊杰,后来他开始赢十道中拔尖的大派天才,再后来他赢三十三剑门里数一数二的真传。 赌坊里关于其何时会败的赔率一直剧烈地变动,但其实更多的人已经有些感觉他好像永远不会败。 铁箍束发,黑衣,尖枪利剑,可怖的异眼,右臂袖下隐隐的波棱……每次将目光投在他身上,他总是在摧毁敌手。 作为从后面打进来的人,今日依然登上第一场。 “鳞试,三十二人决,一擂。昆仑晏日宫,许问桑,对,燕王府,雍戟。” 三声钟磬,皇城之前的所有目光都投在了台上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