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张君雪果然还是没能取得胜利,她在苦苦支撑了四十余合之后败于那位北地剑客的剑下,黯然下台。 裴液接她下来时仍然惊讶不已,她的刀术确实有质变般的飞跃,和红珠没教她什么刀术,她所用的依然是那门《迭浪》,但发力的方式和对刀的理解简直判若两人,在境界只有七生的情况下,能够迸发出来的力量竟然明显超过八生。 “我真没想到你已七生了,昨日我还疑惑,你怎么能这么快来打羽鳞试。”两人坐在夕阳播撒的屋顶,看着远处的人潮熙攘的十六擂,他们一个人的奋战已经结束了,一个还没开始。 裴液转头看着她:“你没用什么伤身的法子吧。” “刀鬼前辈给我吃了许多丹药和宝贝。说五生也太不顶用了。”张君雪吃着烧饼,含糊道,“……也许有些伤身吧,有时候会痛。不过都没有大碍。” “短时间内大量服用,当然会有伤害。”裴液皱眉,将手上饼的油纸往下剥了剥,咬了一口,“而且你也没有时间夯实境界。” 张君雪摇摇头,咽下:“刀鬼前辈说,我最好的路子就是赶紧玄门。她说,‘少纠结你那用刀胜剑的想法了,你脑子笨,年纪又大,一辈子要想写出一门好刀,就少在脉境浪费时间。’” “我想也是。”张君雪闷声道,“我就算在脉境好好练刀,也永远胜不过那些剑……我天赋没多高,底子又太差。” 照以前在博望时裴液肯定不允她说这种丧气话,不过虽然只半年多过去,两人却都好像长大不少,裴液知晓天下剑道,因而知晓她说的是实话。 “也是,和前辈眼界高,看得也很准。”裴液咬着饼,笑,“不过她说话直,幸好君雪你脾气好。” “我……难道裴液你是我,还敢跟刀鬼前辈顶嘴吗?她是天下最会用刀的人了吧。”张君雪转头有些好奇,想了想,“难道,难道你现在敢跟明剑主顶嘴?” 裴液沉思良久,只能想到昨夜跟明姑娘讲的那句“不懂就少讲话”,但其中内情就不合与君雪道了,笑着吃饼:“明剑主不说我笨,只会夸我聪明。” 张君雪认真地点点头:“裴液你确实很聪明,天赋又高。” “刀鬼前辈愿意带你在身边,正因君雪你身上也有世间罕得的珍贵品质。”裴液道,“你别妄自……妄自菲薄。” 张君雪饼吃完的比裴液还快,赧然笑笑:“我就是能吃苦一些……我真的感谢刀鬼前辈愿意收留,跟着前辈学刀的这些时日……过得很开心。” “是么?” “嗯。我从来不知道,刀有那么多的说法,好像每天进步,也一辈子都进步不完……而且,变厉害了之后,我、我帮人家,人们都喊我……喊我……”张君雪低下头。 “喊你什么。” “喊我张女侠。” 这实在是个挺普通的称呼,但女子心里显然因此开心,脸上都升起些红润。 “想来他们称呼你时,口气一定很尊敬。”裴液微笑。 “是的。就是……蜀地话有时候听不大懂。”张君雪不好意思地闷声道,“等以后变厉害了,我也想像白鹿宫弟子一样,行走天下,行侠仗义。” “君雪你变厉害得很快。”裴液吃饼。 “那、那你呢?”张君雪转头看着他。 “嗯?” “我羽鳞试打完了,你,你这回羽鳞试能拿第一吗?” 裴液怔住,即便在明姑娘那里,他也没得到过这样的期望:“啊?” 张君雪黑眸在头发下,期许地着看着他。 “我怎么拿第一。”裴液笑,把最后两口饼吃完,“你是不是没瞧凫榜,那个云琅【天姥】都多少岁了,从来没人能赢,大家都是争第二。” “哦……那,那你也争第二?” “……”裴液顿了一顿,瞧着这位女子,“我也争不了第二啊,鹿尾我打不过,后面几个人若全力的话,我也打不过。凫榜不是给我排的第七吗,那就挺高了……君雪,你怎么这样高估我?” 他忍不住笑笑。 “……因为我相信你能拿第一。”张君雪闷声,抱住膝盖,“你在金秋武比就是第一。” “……” “我心里不习惯你拿别的名次。”她又低声道。 “羽鳞试不是那样好打的。”裴液道,“每个人不止是为自己,也是为自己的师承扬名。压箱底的东西都会拿出来,尤其十名以内,每一个名次的差异都会竭尽全力争取。我想,我也没必要跟人家争抢这个,我不是来打武比的吗。” “哦。”张君雪闷声,顿了一会儿,“那,那你就没有要扬名的吗,裴液?” “……” “……” 张君雪看着他,裴液怔了很久,直到风一吹,手里的油纸滑出去了。 裴液和张君雪在入夜时分开,女子担忧刀鬼前辈的状况,提前去车边候着了,裴液望着十六擂静立了一会儿,抚了抚肩上小猫,低头向远处的青色车马而去。 明绮天初摘魁首,仍在冬剑台那边,颜非卿杨真冰已回修剑院,姜银儿则去了神宵别院,今日应宿羽已抵神京,大概近两日就会见他一面。 今夜裴液也不回修剑院了,一个人走到车边,掀帘登了上去。 许绰依然坐在桌边,幞帽青袍,一壶茶已经泡好了。 裴液在对面坐下,马车向东边轻稳行去。 “明绮天今日真是厉害。”许绰道,“那天地皆白的一剑,除了云琅,想来也无别处可见了。” “是太白剑界。”裴液道,“好像是剑君的创制,天下确实只有明姑娘会了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