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钢琴对面的墙上,挂着一幅风景油画,基调温暖柔软,利用了光线的效应,是七十年代在法国盛行的洛可可风格。 “就等了。”老妇人端来了香味浓郁的咖啡。 精致配套的骨瓷器具,碟子杯子和勺子的部分是花和鸟的写意画,生动又古典。 “巧婆婆,谢谢您。”何忘之说。 “这是阿巧应该做的。” 老妇人让何忘之叫她阿巧,何忘之实在叫不出来,只能中和一下,叫她巧婆婆。 巧婆婆让何忘之等一会儿后暂离。 “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。”何忘之蹙眉,“我怎么觉得她没把我当成一个小辈。” 汪已桉端起咖啡,自在地喝了一口,“把你当成主子了。” 何忘之坐立不安,低声反驳道:“我都和你说了不可能了。这房子要是真的是我爸的,他早就卖了来治病了。你知道他最开始检查出来癌症的时候还是早期。” “等着看吧。”汪已桉这么说。 这时,阿巧端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。 何忘之见她拄着拐杖,还要端着一个挺重的盒子,走的很艰难的样子,就赶紧走过来帮忙。 阿巧笑盈盈地看着何忘之,被她搀扶着坐了下来。 “我等你等了很久了。”阿巧见何忘之坐了下来,开口道。 何忘之的心中忐忑,放在膝上的双手握成拳。 “这里是房契还有一些固定资产和保险箱的钥匙。”阿巧说:“我盼了你很久,这次终于等到了你,我也可以去养老院度过晚年了。” 何忘之从阿巧的手里接过盒子,感觉盒子沉甸甸的有些烫手。 “巧……巧婆婆。我,这些东西……”何忘之盯着盒子上的花纹,有点懵,她怎么也无法想想,自己平庸的甚至有点悲催的人生中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转折。 但是疑点也随之而来,如果有钱,爸爸为什么不用这笔钱治病呢?为什么不在去世前告诉她一切事情的真相呢? 巧婆婆安然地看着何忘之,不插嘴也不说话。 何忘之终于理清了心中烦乱的思绪,道:“巧婆婆,不瞒您说,来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。其实我爸爸已经去世了。” 巧婆婆的神色黯然,“其实我大概猜到了。如果大少还活着,估计你也不会找到这里。” “大少?”何忘之下意识地反问。 巧婆婆笑了,“我还没有跟你自我介绍。太久都是一个人住,年岁又大了,有时候说话做事确实不太周到。” “没有没有。”何忘之赶紧说。 “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在何家做事,夫人和老爷早逝。大少又一去不回,我独自一人守着这个家也已经有快三十年了。”巧婆婆叹气,“当年大少一去不回,没留下只言片语,后来我收到了一风来自蓉城的信,大少说他有了小孩,名字叫做忘之。我给他回信让他快点回来,但是信件石沉大海,后来我顺着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,却发现大少入狱了。” “什么?”何忘之震惊道。 巧婆婆摇了摇头,“当时我花了些钱,找了关系,见了大少一面,他给了我一个地址,我找到了你,带了你一阵子,你很乖,不哭不闹。又过了一年,你差不多两岁的时候,大少出狱,让我回到上海先把家里收拾一下,你们很快就会回来,我不疑有他,提前回来,却再也联系不上你们了!” 巧婆婆说着,眼里有泪花。 何忘之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,怎么也想不到,沉默寡言还很固执的爸爸竟然是个少爷,还曾经入狱,放着好日子不过,在M镇去当一个中学老师,最后因为没钱治病而死去。 “您说我爸爸曾经入狱过,您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进去的吗?”何忘之问道。 巧婆婆摇了摇头,“这个我就不清楚了。” 何忘之了然,巧婆婆不是不清楚,而是不想说。 一直沉默地汪已桉忽然开口,“巧婆婆,您一直叫忘之的爸爸为‘大少’,那么何家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呢?” 何忘之看着巧婆婆,觉得汪已桉问道了点子上。 巧婆婆摇了摇头,“何家没有其他人了。当时太太身体不好,多年来只生了大少一个儿子。为了讨一个好的彩头,便把儿子叫做‘大少’,取的是希望可以后面还有其他子女的意思,不过最后也只得了大少一个孩子。” 汪已桉点了点头,如果何家还有其他的孩子,巧婆婆也不至于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,最后还可以顺利地交给何忘之。 要知道现在的房价,简直是寸土寸金,多少亲兄弟姐妹因为继承的财产闹得不可开交。 何忘之翻出户口本,翻到被撕掉的那一页,道:“巧婆婆,您知道这一页怎么是空的吗?” 巧婆婆从口袋里拿出老花镜来,仔细地看了看,摇了摇头,“这我就不清楚了。很有可能是大少当年结婚后,太太的位置。” 何忘之收回了户口本,觉得这个问题可能需要问一问姜明月。 简单地交代好,巧婆婆像是完成了人生最大的任务一样,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,还要亲自下厨给何忘之和汪已桉做饭。 何忘之当然不让,但是她面对这么大的冲击,也没有心情做饭,最后是汪已桉打电话给熟悉的餐厅,叫餐送了过来。 巧婆婆年纪大了,自己生活的却一直很有规律,吃完饭在花园里散了散步,才上楼休息。 何忘之坐在沙发上,抱着盒子,心中很沉重。 爸爸到底是怎么想的,他到底经历了什么,到底又有什么秘密? 汪已桉走了进来,他的身上还带着一点点的雨雾。 “刚打了一个电话,已经在查当年你父亲为什么入狱的事情了。” 何忘之叹了口气,有气无力地“恩”了一声。 汪已桉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,道:“怎么样,成为有钱人是什么感觉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