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半晌,他才紧紧拽着引魂幡的一角,沉声道:“兵,本汗会退!奸人的诡计,定不会让他们得逞!前提是,你得答应本汗一个条件。” 我欣然问:“什么条件,可汗请讲?” “让那些害死阿扬的高厌人统统去给阿扬陪葬!”巴勒那疾首蹙额,生生扯破了他手中的引魂幡。 这样的条件等于是无条件,高厌细作作恶多端,害死暮云不说,也必将成为大盛的祸患,收拾他们是必然的。 巴勒那信守承诺,带着他的十万大军和几千头赤焰金雕连夜撤出了大盛境内。暮云牺牲他一个人,保全了两国二十万将士的性命,更换来了大盛万千百姓的安居乐业。 黄埃散漫风萧索,云栈萦纡登剑阁。 但教心似金钿坚,天上人间会相见。 七月七日长生殿,夜半无人私语时。 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。 然而我没有太多时间伤悲,此去永安山高水远,我必须尽快将暮云的遗体带回去。 大军护着柩车快不起来,我便派小六先赶回去送信、准备墓地,又派了孝义快马回宫先行禀报,以期暮云能第一时间入土为安。 接下来的数月,虽然诸事繁杂、艰辛劳苦,但总归还算顺利,要办的事一件一件几乎都办成了。 文后对于暮云的做法,虽震惊不齿,却也无可指责,毕竟暮云既未投敌叛国,又不费一兵一卒地平息了战事。她对外宣布忠武将军程暮云为国捐躯、战死沙场,下令将其厚葬。如此,暮云的家人也并未受到牵连。 盈盈对于和离一事,一开始自是坚决不答应。但当我说出我的计划,指出只有她恢复单身,才更有利于我们为暮云报仇时,她最终还是同意了。 巴勒那回到北娄后一病不起,药石无灵。他的两个胞弟见机不可失,便使出浑身解数逼巴勒那退位。巴勒那表示他同意退位,至于传位给哪一个,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。两个胞弟随即兵戎相见,斗得你死我活。而“重病”的巴勒那趁其不备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了他的两个胞弟,并将两方的势力均收归旗下。巴勒那这一招“鹬蚌相争、渔翁得利”用得十分漂亮。 唯一遗憾的是对索、曹二人的调查,始终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,想来他们是筹谋已久,毁灭了所有的证据。而文后不知是选择了相信他们,还是另有谋划,对二人的宠信反而愈隆,连督建明堂这样的大事,都打算交由曹怀清负责。 我把每一天都过得极其忙碌充实,以期每日回到房中时可以倒头就睡。但事实是,入睡对我来说变得愈来愈困难。 每当夜深人静、形影相吊之时,本该休息的大脑却异常活跃。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,暮云已经不在了,不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,思念只会自己苦了自己。但大脑却从来不听使唤,生生将自己变成一部放映机,不厌其烦地播放关于暮云的所有画面。 他的音容笑貌,他的琴心剑胆,他对我的拳拳之心,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还有他伤口的血汩汩地流到我的手上,流到地上,汇成河流,涨成洪水,一如当年泛滥的灵犀渠一般,冲垮我所有的防线,摧心剖肝…… 更悲哀的是,在人前我还得装得一如往常,因为暮云不过是个被解官除名之人,不足一提;况且他于我而言,非亲非夫,我连为他守丧的资格都没有,怎一个凄字了得。 人成各,今非昨,病魂常似秋千索。角声寒,夜阑珊,怕人寻问,咽泪装欢。瞒,瞒,瞒! 一日早朝,文后正式宣布,于仪正九年冬至在泰元殿祭天,祭天次日即拆毁泰元殿,于其原址建造明堂,任命曹怀清为督作。 冬至祭天是国礼,规格极高,所有王公大臣,包括被幽禁在泰日殿的傀儡皇帝周焘,都将出席祭天礼。祭天礼由礼部负责,文后另遣曹怀清和“杜筱天”协理此事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