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碎瓷在青石板上裂成蛛网,酒渍沿缝蜿蜒,如一道未愈的旧伤。云倾凰抬脚,鞋底碾过最锋利的碎片,发出细微刮擦声。她没有回头,步履沉稳如量地而行,直至落座。 茶盏被重新斟满。她指尖刚触及温热的杯壁,一道玄色身影已离席走来。 太子缓步近前,手中托一枚青白玉佩,雕工古朴,边缘透出久经摩挲的润泽。他停在云倾凰面前,声音不高,却足以让全场听清:“许小姐今日一舞一诗,令人震撼。本宫从前以为闺阁女子只知吟风弄月,今日方知何为巾帼气魄。” 满座屏息。 苏挽月端坐不动,手中丝帕已被绞得变形,指节用力至泛白。她垂眸望着杯中倒影,水面微晃,映出一张温婉带笑的脸,那笑意却早已僵死在唇角。 太子继续道:“此玉为东宫旧藏,非饰物之用,专赐才德兼备之人。望小姐收下。” 云倾凰起身,不疾不徐。她低头看了一眼那玉,随即抬眼迎向太子:“殿下厚爱,妾身愧不敢当。才疏学浅,岂堪重礼?然既蒙赐,必谨记‘才德’二字,不负所托。” 言罢,她双手接过玉佩。触手生凉,质地细腻,内里似有云纹暗转。云倾凰并未立即收起,而是将其平托掌心,向众人微微一示——既显尊崇,又避了私授之嫌。 贵女们神色各异,嫉妒、忌惮、审视不一而足。 太子颔首,竟亲自执壶,为云倾凰续茶。水声淙淙,涟漪荡开。 “听闻许小姐自幼体弱,久居偏院,甚少露面。”太子落座后语气转缓,“如今看来,是明珠蒙尘。若早得见,也不至令某些人误判了格局。” 最后一句极轻,却如针刺地。 苏挽月指尖一颤,帕子飘落。她俯身去拾,姿态依旧柔顺,背脊却绷得笔直。重新坐定后,她唇角仍弯,声音轻软:“姐姐果然今非昔比,连殿下都为之动容。挽月替您高兴。” 云倾凰只淡淡瞥她一眼,未应声。 将玉佩收入袖中,动作从容。这不是荣耀,而是枷锁。太子今日之举,看似赏识,实则将她推向漩涡中心。从此东宫所赐如影随形,一举一动皆在众目睽睽之下。 她端茶轻啜。茶味清淡,却压不住喉间滞涩。 太子目光未离她身,忽然问道:“许小姐方才所舞,可是源自军中阵法?” 云倾凰放下茶盏:“不过是偶然听闻边关将士操练,模仿形貌罢了。” “偶然?”太子轻笑,“那般杀伐之气,岂是耳闻便可复现?本宫见过禁军演练,也未有此气象。小姐过谦了。” 云倾凰垂眸:“殿下谬赞。” 第(1/3)页